珍珠港的回响 我戴上耳机,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深海般的寂静。然后,第一个声音悄然浮现——远处潮水轻拍岸边的节奏,温柔得几乎令人心碎。那是1941年12月6日夜晚的夏威夷海浪声,平静中暗藏不安。 突然,一丝几乎不可闻的引擎轰鸣从左侧耳罩渗入,渐渐增强,分裂成数十个飞行中队。零式战斗机刺耳的呼啸声划过天际,像金属撕裂棉布。我本能地缩了缩脖子。 第一枚炸弹落下时,声音并非想象中的爆炸,而是一种深沉的、几乎像是大地叹息的闷响。接着,第二枚、第三枚,连续不断,声波如重拳般击打鼓膜。亚利桑那号的钢铁呻吟着变形,火焰吞噬空气的嘶嘶声与爆炸的轰鸣交织成地狱交响乐。 人们的呼喊从四面八方涌来——有些遥远模糊,有些近在耳畔。一位年轻水手的惊叫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切断,留下一段令人窒息的静默。扩音器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命令声,却被更多的爆炸和机枪扫射声淹没。 水面上,燃油燃烧的噼啪声像恶魔的低语,与舰体沉没时海水涌入的咆哮形成可怕二重奏。偶尔,一声清晰的祈祷穿透混乱——“上帝啊”,然后归于寂静。 声音渐渐远去,仿佛我正沉入港底。爆炸声变得闷重,模糊的人声如幽灵般飘过,最后只剩下水流缓慢的低吟和金属冷却时的咔